刘新宇,女,汉族,2000年9月生,山西介休人,十大体育滚球平台淬炼·国际商学院财务管理2002班学生。志愿服务几乎贯穿了刘新宇大学四年的时光,让她从一名普通的青年志愿者,成长为“蓝信封”通信大使和高校召集人。通过深度参与留守儿童志愿服务,她学会了怎样与敏感人群沟通,并提高了组织协调能力。
成为“蓝信封”通信大使
大二第二学期,我成为了青年志愿者协会的部门负责人。有一天,一位大三的学姐找到我,对接“蓝信封”的宣传工作。
起初,我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:“蓝信封”是什么?蓝色的信封吗?半天才明白,“蓝信封”全称是“蓝信封留守儿童关爱组织”,是一个大学生自发的组织,主要活动是让大学生和留守儿童一对一进行书信往来,注重对留守儿童给予心灵层面的关注和精神的陪伴。
明白了这些,我立即对这个活动产生了兴趣,因为它触碰到了我心底的那些隐痛。
回想起自己的童年,那时爸妈忙于经营饭店,我和弟弟除了上学外,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孤单而无聊。弟弟的淘气让我们的交流也很有限。看到其他小朋友和家人欢聚一堂,看电视、玩游戏,我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羡慕和孤独。这些感受没有人可以分享,只能默默埋藏在心底。
或许,通过“蓝信封”,我也能为那些孤独自卑敏感的小朋友带去一份温暖,不至于像儿时的我一样无助吧!
一个月一封信,这周期与日常学习活动完全不冲突,而且我觉得在这个喧嚣的电子信息时代,能静下心来,以手写书信的方式与小朋友进行心灵的沟通,是一件格外浪漫且有意义的事情。所以,我决定加入。
成为“蓝信封”通信大使,需要通过三轮考核。前两轮考核比较简单,主要考察申请人对于“蓝信封”的认识和完善自己的个人信息,第三轮考核对我来说最具挑战,要求根据给定的题目情景完成模拟回信。我要回信的是一个叫“小华”的留守儿童。他因为家庭变故而自卑,不善于社交,也不善于学习。面对这个题目,我陷入了沉思:如果我是小华,我会渴望得到怎样的帮助呢?
在模拟回信之前,我在网上找了一些帮助留守儿童的案例,发现大多是进行实地帮扶,写信这种方式很少。尽管没有什么效果,但也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:可以根据面临的具体问题,换位思考,针对性地表达我的看法,给出合理建议。我想,“小华”这样一个敏感而自卑的孩子,最需要的或许是一个能够交付真心的朋友,一个愿意陪伴他、倾听他心声的人。
于是,我给“小华”的回信中,分享了自己童年时期的一些烦恼,以及大学时代遇到的困惑。言而总之,他自卑,我便鼓励他;他不喜欢运动,我便给他说明运动的好处;他喜欢英语老师,我便把我的一些学习英语的方法告诉他;而对于他家庭的变故和生活中的烦恼,我可以成为他的好朋友和“树洞”,让他倾诉,给予他朋友的温暖和陪伴……
或许是看到了我对留守儿童发自真心的关爱,或许是我提出的解决办法还算有效,几天后,我通过考核,成为了“蓝信封”的一名通信大使。
来自“笔友”的双向治愈
不久,我等来了第一位和我通信的小朋友,是一位来自云南的初一的小妹妹——小怡。不过,她的来信很快把我的激动和兴奋吞噬掉了。
信中简单质朴的字字句句,像一把把匕首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:“我是一个只有父亲的孩子,很想要一个交心的朋友”“我很不合群,总是被大家歧视”“这样的我很笨吧,谁都看不起,我的人生也很糟,我没有优点,一身缺点”。我心中很痛:这不就是现实版的“小华”吗?她的情况甚至比“小华”还要糟糕!
看完来信后,我有点无措!没想到,一个十几岁的孩子,心里装了这么多不属于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东西。她的烦恼、自卑,深深地冲击着我的神经。与其说是同情,不如说是共情。我很想要鼓励她,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措辞。
反复读了她的来信后,我发现,她最大的问题都源自家庭、同学、学习生活等多种因素导致的自卑。面对这么多的负面情绪,如果用说教式的方法跟她沟通,有可能适得其反。我想到的办法是“鼓励+分析+正面引导+现身说法”。女孩子嘛,分享自己的小秘密,让她感觉自己也是很重要的,再加上我儿时的一些经历,现身说法,启发式引导可能效果会好一点。
我小心翼翼地给她回了信:“看到你的来信,很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抱抱……其实你真的很棒,用真心对待他人,你没有做错什么……不管别人怎么说、怎么评价,你依然是世间独一无二、值得珍惜的存在。时间久了,自信的你自然会吸引欣赏你的人,从而交到真正的朋友。……如果暂时没找到,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充实自己的生活。”
回信之后,我就开始迫不及待想要收到她的来信。之后会反复读她的来信,反复看我的回信,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说的不合适的地方。
事实证明,我的回信是有效的。在之后的几次通信中,我能够明显地感受到,她慢慢地对我敞开了心扉。她会和我介绍自己喜欢的明星,和我分享最近开心或不开心的事情,字里行间多了悲伤之外的很多情绪,这让我很有成就感。
之后我还接触了几个对接的学生,听他们讲述自己的喜怒哀乐,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。这个过程很治愈。我不仅治愈了他们的心灵,也在治愈着我自己童年的遗憾。现在的我,面对父母,少了一些怨怼,多了一些理解。
通过一年时间与她们的通信,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内心的渴望和期待,也看到了他们逐渐变得坚强和开朗的过程。这种双向的治愈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和满足。
从一个人到一群人
参与“蓝信封”后,不仅加深了我对于志愿服务的理解,也让我明白,作为一名志愿者,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了,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,让更多乡村儿童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温暖和关心。于是,我申请成为了新一届的“‘蓝信封’通信大使”高校召集人。
作为召集人,通信大使的招募工作是重头戏。在任职的一年内,我需要招募至少100名通信大使。怎么招?说实话,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找同学,问老师,招募无非就是线上和线下,但这种活动组织,费时费力不说,效果也未必好。
直到一场公益传播官风采大赛,才发生了改变。
2023年12月17日,在乌马河剧院,我们作为淬炼·国际商学院的代表团队,演出了一场由“蓝信封”真实事件改编而来的剧目。
把蓝信封的故事搬上舞台,是我在接触蓝信封一年之后就产生的想法。因此,剧本整体的编写时间跨度很长,大概有一年。在最初的剧本设置中,我们的核心故事是留守儿童“小玉”的故事。剧情四分之三都在展示小玉的困扰,志愿者仅有四分之一的篇幅,而且旁白占了很大空间,使得整体剧情显得不是那么易于让人动容。对此,老师提出了两点修改意见,一是把剧情压缩时长到6分钟以内,二是不能一味强调苦难,应增加志愿者对留守儿童的帮扶。
我脑子一下子就炸了:准备了一年,排练了若干次,这不相当于要推翻重来吗?不足两周,即便剧本能写出来,演员排练能来得及吗?拿一个不成熟的节目去和其他千锤百炼的节目比拼,会有胜算吗?
一个又一个叩问让我失了方寸。
剧本不改不行,比赛不上不行。接下来的时间里,我带头坐镇,联系剧本组成员连夜研究修改方案。
志愿者场景少,我们就增加了“志愿者办公场地”和“小玉父母工作场所”;旁白过多,我们就把旁白改成实实在在的志愿者群像;总结性的语言风格太重,我们就用细节完善……
改编的过程是痛苦的,也是令人感动的。一次次讨论后,剧本字数由近3000字删减到2000出头,场景由四幕增加到五幕。最后,故事精炼且内涵丰富,老师看了后很满意。
参与排演的同学很给力,从课余挤时间排演,到请假合力排站位、对台词,临近复赛的那两天,他们更是拿出了“不死不休”的劲头,连轴转地排练。在最终的舞台上,作品感动了很多人,比如演出到小玉没有人帮她参加家长会的时候,一位评委老师被深深触动了,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;再比如演出最后一幕,当所有志愿者手持“蓝信封行动”的旗帜,大声喊出“起而行之,方乃青年,同一片蓝天下,我们共同成长”的口号时,台上台下声音交互,融为一体。
站在台侧的我,不觉地红了眼眶。我相信这一刻,“蓝信封”已经不可磨灭地在信院学子心中埋下了志愿服务的种子。
果不其然,在随后的线下招募和线上宣传中,陆续有来自不同学院的学生报名参与到“蓝信封”行动中。一年的时间,我们共招募通信大使372名,往来通信信件1859封。各位通信大使也会三不五时地在我们的交流群里,跟大家分享自己的通信体验,探讨成长得失。
2024年2月,我任职期满,召集人的接力棒传到了下一任手里,但时至今日,我仍然是“蓝信封”的一名通信大使,跟匹配的留守儿童保持着书信往来。我想,这辈子我都会是“蓝信封行动”的推广和践行者,因为这个活动给了我巨大的改变。如果没有“蓝信封”,可能我跟父母在儿时结下的“心结”到现在都不会解开;如果没有“蓝信封”,我也不会在不知不觉中提升自己的交流沟通能力;如果没有成为蓝信封的高校召集人,可能我还只是默默无闻的“独行侠”,组织参与比赛的过程,让我的组织协调能力大幅提升,收获了一群人奋斗的快乐。